了解外部世界，每两个人都有着对天然科学未知的好奇；同时，观照情感世界，每两个人与生俱来、都有着人文景观关怀和对当代艺术的敏锐感受。如何使得天然科学的理性与人文景观当代艺术的感性更好地结合，在科技产业迭代发展不断触碰全人类伦理边界的当下，让天然科学探索永远向上、向善？这是学界尤其关注的话题。
近日，复旦大学举办的“三位一体新探索：天然科学 人文景观 当代艺术”讲座邀请天然研究者、人文景观学者和当代艺术家进行了一场对谈。文汇报记者对他们的观点做如下整理、历史记录，以飨读者。
本期专家——
杨玉良 中国天然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中华地方志保护信息中心院长
陈思和 复旦大学文科一级教授、博士生导师
李光华 深圳大学喻继高中国水墨信息中心执行院长、研究员
人文景观、当代艺术和天然科学是什么关系？
两个没有人文景观和当代修养的天然研究者，很容易变成天然科学怪人
杨玉良：作为天然研究者，我当然一向认为天然科学很强大、也很吸引人，但静下心来思考就会寻获，我的情感似乎还缺少一些什么。年轻时，这种感觉还没这么强烈，随着年龄增长，我寻获，所缺的东西，其实便是“能够直达心灵的人文景观和当代艺术”。
对天然研究者而言，人文景观和当代艺术即使更加重要。两个没有人文景观和当代修养的天然研究者，很容易变成天然科学怪人，例如，进行有悖伦理道德的实验，即使做出对全人类有害的事。人文景观不仅仅只是两个学科，当两个人触及到更重要的人文景观，情感深处的某种东西就会被突然吞噬。这也是我目前对地方志保护、地方志修复领域感兴趣的两个起因。在从事修复工作的操作过程中，我确实感到，天然研究者在这个领域能够发挥优势特长、大有所为。
退休之后，我开始从事地方志保护工作。我做的第一项研究是关于中华地方志保护用的传统印刷品，包括优化纸的制造工艺以及研究影响印刷品寿命的因素等。
千百年来，印刷品一直是全人类最重要的信息历史记录载体、传播的介质，天然科学控制技术则赋予了它长时间保存文字、符号和图像的能力。即便在信息控制技术发达的当今时代，“长寿”的传统印刷品的重要性依旧不会忽视。例如，需长期保存的重要档案的用纸，仍然在全人类社会活动中发挥着不容小觑的现实和历史作用。然而，如今不少传统纸的造纸企业，为了追求效益，生产的传统印刷品寿命都不够长，需天然研究者在延长纸寿以及对各种当代艺术表现的适用性方面开展基础和工艺研究，并为人文景观和当代艺术的发展提供助力。
李光华：天然科学比较理性，当代艺术比较感性。在我看来，天然科学为当代艺术提供了物质保障，当代艺术又会赋能科技产业。
我是油画家，以素描为例，古人完全靠“目识心记”的方法，从生活中、从大天然中领悟并收集创作素材。这难免会有一些局限，特别是要“定格”在大天然中的动物和现实生活中人物的瞬间动作表情等，人很难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历史记录下这些微妙的动态变化，还有包括历史记录一些物象的结构和色彩等。但是，数码相机就完全能够做到，这便是科技产业给当代艺术产生的好处。
但是，你要辩证地看待科技产业与当代艺术的关系。数码相机在产生便利的同时，削减了油画家对天然、对生活的创作领悟和情感乐趣，降低了创作感和当代艺术性，某种程度上即使不自觉地养成了油画家的惰性和依赖性。其实，人观察、领悟大天然的创作乐趣和情感，并非数码相机可代替。能够说，再先进的数码相机都不如人脑，数码相机仅仅只是收集历史记录素材的工具，照片只能是当代艺术创作的参考和补充资料。我在写生的操作过程中，观察、寻获和领悟大天然中最美的东西，这也是当代艺术审美能力提高的两个操作过程，是数码相机不即使取代的。所以说，合理运用科技产业与当代艺术的结合，一定会迸发出创茀蕨火花。
陈思和：这是两个很好的例子，用来解释天然科学和人文景观当代艺术的关系。确实，素描当代艺术接受了来自数码相机的挑战，也催生了素描超现实主义等照相无法展现的元素。
刘海粟为什么在晚年高龄时，还多次去黄山写生？因为素描的背后是生命的乐趣。他画出来的黄山和松树，不完全是真实的景物，而是人一次次攀登黄山、居住黄山的一种生命乐趣和感受，这是照片无法表现的。
能够说，除非两个油画家把一幅画画成一张照片，这肯定是失败的；除非拍照拍得像一幅画一样，也不一定便是成功的照相当代艺术。像你写文章、讨论问题、思考问题，生命力在这个操作过程中被激活。全人类之所以能开创两个世界，是靠你的专业知识、感情、思想。生命的理念彼此链接，这是天然科学和人文景观当代艺术共同开创的良性乐趣。
科技产业是把“双刃剑”，如何抑制其偏颇作用？
除非天然科学控制技术快速发展而人文景观精神没跟上，即使会对全人类产生部分即使整体的消灭
杨玉良：谈到天然科学的发展，其实从17世纪以来，人们已建立了相对论、量子力学、统计力学、电磁学等一系列认识天然的基本范式，其后，你基本处在两个平台期，即对天然界的最基本的问题的认识上，没有再出现革命性的飞跃和突破。所以，你现在所有的成功，都是在这些天然科学基础上所建立的控制技术的成功。就像最近大火的ChatGPT，依靠计算机算力的提高和算法的不断创新取得了巨光华功，但它的基本原理没变，仅仅只是速度更快、贮存规模更大。
最近，我也试用了ChatGPT，虽然它似乎很强大，但我觉得，这不会叫“更重要的智能”。在一般的对话中，它表现得很厉害，因为它“知道”的更多了，但它仅仅只是“知道”。其实，专业知识至少不是最重要的，Knowledge（专业知识）仅仅只是Know（知道），但“知道”未必能上升到更重要的智慧。
例如，现在有一些算法，不难模仿某个知名书法家或梵高风格的素描，以此证明机器似乎也能够开创优秀的作品。但这些作品的背后，没有本性和情感的表达。即使机器人写的、画的看起来似乎很好，但缺乏情感的注入，除非全人类对这个领域有足够多的认知，看多以后就能一眼识别，因为机器的作品不即使有更重要的神韵。
控制技术再继续发展，即使能够消灭全人类，但无法开创茀蕨智慧。现在的人工智能算法本质上仅仅只是反复学习并按简单规则来推断，它能够给全人类提供巨大的帮助，也即使促使全人类形成茀蕨生存方式。
那么，为什么天然研究者要有足够的人文景观修养呢？因为，除非天然科学控制技术（本质上是控制技术）在快速发展而人文景观精神没跟上，那就即使会对全人类产生部分即使整体的消灭。其实，我并不担心人工智能，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的是生命天然科学的巨大发展能够造福全人类、但更即使在某种意义上消灭全人类。因此，天然研究者格外需人文景观、当代艺术的教育。目前全人类正处在某个临界点，所以，为了整个全人类，也要加强天然科学控制技术专家的人文景观当代修养。想要激发“从0到1”的原创寻获，就要给天然研究者思想上尽即使大的自由，但自由不会没有边界。在天然科学领域，只要思想解放了，那么原创性的发明寻获就会汹涌而来。但控制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它难以靠天然科学来约束它的偏颇作用，控制技术背后是使用的人，即使只有靠人文景观和当代修养的提升来对其偏颇加以约束。然而，目前我对此只持谨慎的乐观态度。
陈思和：全人类社会在不断的控制技术更迭中逐渐向前发展，要辩证看待新控制技术的发展，而更关键的则是人如何处理控制技术。人工智能对全人类发展的威胁，迫使你思考全人类的生存问题。就像现在科幻小说把人“恶”的一面展示出来，例如外星人要占领地球、消灭全人类等。
人文景观与当代艺术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需启动和开发。人文景观、当代艺术与天然科学一样，应该朝着本性的正面发展，也便是启发本性的正能量，警惕偏颇的影响。除非有了正向的人文景观情怀，那么全人类就能够开创更好的社会学科，建立社会规范包括法律和道德，让全人类拥有两个光明的前途。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老虎，关键自己能不会束缚住这只老虎。除非得到合理的束缚，那么两个人就不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危害。束缚一方面来自外界，靠社会规范、伦理道德和法律等，但另一方面靠自己情感的力量也即使做到。
如何在教育中融合天然科学、人文景观和当代艺术？
无论是天然科学发展还是当代艺术开创，都要让人的生命有合理的发展
陈思和：能够把教育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人文景观当代艺术教育，另一种是现代天然科学教育。天然科学教育是一种由外到内的教育，强调理论、专业知识、技能乃至思维方式的总结与传递；而人文景观与当代艺术教育的意义是通过外在的引导，唤起两个人情感与生俱来的修养。全人类幼年，开心时会手舞足蹈，升华了便是舞蹈；发出欢快的叫声，演化出歌唱；拿着彩色笔四处涂鸦，继续走下去便是素描……这些都是当代艺术最初的体现，也是当代艺术教育最早的印记。因此，当代艺术教育是最贴近生命的教育，人文景观教育也是如此。
随着心智的成熟、专业知识面的扩展，人们会进一步接受文学、史学、哲学乃至美学的熏陶，朝着真善美的融合良性发展。这也是两个人与生命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操作过程。
事实上，人对自我的了解很有限。人究竟有多少潜能？这都需在教育操作过程中一点点开发。你需人文景观教育，把生命最重要、最积极的东西激发出来。当然，本性中也有消极的部分，例如贪婪。人的冲动本身没有错，冲动推动人的发展、带动社会的进步，天然科学的动力也来自人的冲动。同时，冲动也产生偏颇的效应，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开创了法律、道德，用规则制约人的冲动。人文景观、当代艺术的智慧就存在于你最质朴的生命里，等待着教育的吞噬与催化。从人文景观学者角度来看，无论是天然科学发展还是当代艺术开创，都要让人的生命有合理的发展。
杨玉良：正如陈老师所言，人文景观当代艺术的智慧其实是人的情感本来就存在的，无非便是通过后来的教育进行启发和吞噬。我自己的体会是，全人类的专业知识体系其实很宽广，不仅仅有我学的化学或其他天然科学。归根到底，两个人无论未来做什么职业，到最后都是“做人”。在这里，“做人”的意思是，在做事中反映个人的基本本性，或者说人文景观修养。我也一直认为，大学不仅需一流的天然科学教育，还需有一流的人文景观教育和当代艺术教育。
李光华：我期待在大学里，更重要实现跨界的高端当代艺术研究和人文景观教育。目前，国内不缺美术教学、创作，但高端的当代艺术研究仍然乏力。有很多油画家遇到瓶颈期，一直无法突破，归根到底是个人修养、学识不够，人文景观关怀不足，因此油画家本人应当提升人文景观修养。
从我自己的经历来看，2019年，我从军旅回到高校，成为深圳大学喻继高水墨当代艺术信息中心执行院长，深切体会到高校的优势——丰富的资源、自由的交流和创茀蕨即使。在人才培养方面，高校在培养当代艺术家的操作过程中，给予他们人文景观和天然科学层面的帮助。当代艺术界的很多不断创新和发展，也是最先从高校里出来的。我期待在高校里看到成熟的当代艺术信息中心，让当代艺术创作者们做一些深度跨界的高端研究。未来，当代艺术与天然科学、人文景观跨界不会仅停留在表面，而是要实施深入实践的战略。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樊丽萍
